相比于硬件設備市場的一家獨大,軟件暨數字教育閱讀產品仍是一片廣闊的藍海。
1886年,德國的本茨和戴姆勒發明了世界上第一臺汽車;1895年,在美國羅德島舉行的一場汽車賽上,由于汽車跑得太慢,觀看比賽的人感覺非常乏味,以至有的人高喊“牽一匹馬來吧!”早期的汽車外觀也并不像現在的這樣漂亮,開汽車的人渾身上下都是油泥,和燒鍋爐的沒什么兩樣兒,這同貴族馬車裝飾富麗堂皇,馭手制服整潔成為鮮明的對比。1901年,老福特駕駛自己制造的999號賽車參加底特律汽車賽,在比賽正式開始以前,他駕車試著沿跑道才開了一圈,“白襯衣已經像從油里撈出來的一樣”。由于汽油刺鼻的氣味和發動機轟鳴的噪聲,福特曾被房東從巴格雷街所租的房子里趕了出來,被迫搬家。
時間進入20世紀40年代,馬車才逐漸被汽車取代。
相比19世紀,人類對新生事物變得寬容多了,甚至主動擁抱它們帶來的變革?!盎ヂ摼W+教育”就遠比汽車幸運的多。
當今互聯網,某一領域熱度高只有一個原因,燒錢。資本是最敏銳的,我們把馬克思曾援引英國評論家鄧寧的話再引用一遍 “資本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想要理解現在資本對“互聯網+教育”的追捧,腦補一下《道士下山》中范偉對林志玲的渴望即可。
2014年,不完全統計國內已獲得億元人民幣級別融資的教育機構就有寶寶樹、開課吧、一起作業網、100教育、正保遠程教育、英語流利說、邢帥教育、傳課網等。
放眼世界,教育還是那只“下金蛋的鵝”。 根據知名教育科技市場調查機構GSV Advisors的估計,在線學習市場的價值超過千億美元,并且以每年25%的速度不斷飆升。在美國,對教育的整體開支高達1.3萬億美元,相當于GDP的9%,僅次于醫療衛生。
雖然很多“前浪”已死在沙灘上,就目前的態勢而言,“后浪”們仍興高采烈、紛至沓來,這場豪賭成長和未來的游戲,方興未艾。
雖然開發者、投資人、媒體乃至用戶都很興奮于這個時代,仍有明眼人看到其中缺憾。
MOOCs——這一在線教育世界知名品牌,使教育大眾化成為了可能,本身也是互聯網和教育結合的典范。但是,在維克托。邁爾(《大數據時代》作者)眼中,它仍然等同于強調“講臺上的賢能者”的傳統教育,其差別盡在于信息獲取的難易程度上。
劉瑜,除了公知女神、專欄作家、哈佛和劍橋大學留學生等標簽之外,本職工作是清華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今年3月份,她在MOOCs開了一門《美國政治概論》的課,本文截稿時共有10819人報名。以一門大學文科選修課平均每學期報名200人計算,這些學生足夠她教25年。但是,就這門課程本身而言,最大的不同可能是之前學生需要出現在清華大學的某個課堂上聽她念PPT,幸運的話還能要個簽名,現在只能通過手機或電腦屏幕了。當然,助教可能會嚷著要加班費,想想那幾千字一份的考試論文吧。
總之,MOOCs高大上的血統并沒有讓它在教學形式上與國內的職業資質考試網上課堂區別開來。別的在線教育項目呢?大同小異。
也許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一些改變正在發生。
2012年,馮·安啟動了一個叫多鄰國(Duolingo)的項目,通過網站和智能手機幫助人們學習外語,除了新穎有趣并富有成效的學習外,還有個益處就是多鄰國收集的“數據尾氣”(data exhaust),即由人們與網站之間的互動中衍生的副產品:如熟練掌握一門語言的某一方面需要多長時間、最合適的習題量是多少、落下幾天進度的后果等等。馮·安意識到,所有這些數據都可以采取某種方式加以處理,從而揭示出促進人們學習的最佳策略。
馮·安最重要的發現是:關于“人們怎樣學得最好”的問題是錯誤的。重點不在于“人”怎樣學得最好,而是具體的“哪個”人。就閱讀而言,人們重復閱讀某個特定的段落,是因為其文筆優雅,還是晦澀難懂,這在過去無從得知。學生是否在特定段落的空白處做了筆記?為什么要做筆記?是否有些讀者在文章結束前就放棄了閱讀?如果是,放棄的位置在何處?這些問題能夠揭示大量信息,但卻難以把握——直到電子書(e-book)的出現.
克里斯·阿吉瑞斯(Chris Argyris)是一位組織理論專家,他認為大多數教學組織采用被阿吉瑞斯稱為“單回路學習”(single-loop learning)的模式,它們在學習中犯了錯誤之后才會努力去糾正。例如,當一所學校進行的一次考試或一堂課的難度過低或者過高時,學校就會確定問題并在下一次加以克服。這就是單回路學習——犯了錯誤,將其抓住并予以糾正,爾后繼續前行。
“雙回路學習”(double-loop learning)則與之不同。一個踐行雙回路學習的組織會糾正自身的錯誤,但它還會做許多更重要的事情,包括分析其犯錯的原因。雙回路的學習需要分析組織本身在反饋回路中所使用的大量數據。在線教育諸多有趣的嘗試都是關于雙回路學習的,比如前面提到的多鄰國,比如薩爾曼·可汗(Salman Khan)的可汗學院,在運用學生如何學習的數據時,他不只是在設計教學,而是在設計可汗學院本身。大數據模式的新型教育,就是典型的雙回路學習(整理自《與大數據同行》).
充分利用大數據,互聯網與教育的融合會真正實現。正如論語所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有完善且成熟的平臺也就是軟硬件體系為依托,互聯網+教育這種新型的教育模式才能良好運轉。
蘋果公司已經在這場爭奪未來教育的領導者地位之戰中占得先機,美國K-12教育界大力推動的“1-to-1 Compute”計劃幾乎已成為蘋果展示自己產品的后花園。IDG研究表明,僅在美國市場,截至2013年底用于教育的平板電腦總數為350萬,比2012年增長46%。其中,IPAD占據了94%的市場份額,并且有80%的地區教育技術機構表示未來一兩年內將會使用或打算使用蘋果設備。在全美第二大教育地區的洛杉磯區,總計47所K-12學校、66萬名學生將人手一個IPAD,合同總金額將達到5億美元;2013年秋,價值300萬美元的第一批設備已經送到學生手中(信息引自《EDUCATION WEEK》網站).
相比于硬件設備市場的一家獨大,軟件暨數字教育閱讀產品仍是一片廣闊的藍海。
中國數字出版產業持續高速增長,2009年市場總量是799億,2013年達到2540億,年均復合增長率達34%。到FY13,K-12年齡段的用戶數字閱讀接觸率已超過50%。
對于移動設備替代書本成為主要教具這件事情,很多在線教育從業者非常樂觀。一位CEO最喜歡在行業論壇的講臺上津津樂道一個故事,他的8歲兒子總是不自禁地用手在教室電腦的屏幕上劃來劃去,因為他已習慣于每日半小時玩耍IPAD。這位父親得出一個結論:千禧年以后出生的孩子不僅天生適應網絡,更是移動互聯網的“原住民”,他的公司正致力于基于智能手機和平板電腦的數字閱讀產品開發,包括童書、教輔和雜志。
今后,人類的學習會變成什么模樣?我們還會看到紙質書嗎?馬車,在退出人類主要交通工具行列多年之后,紐約中央公園的馬車表演仍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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